子却猛地一歪,像根被抽掉支撑的朽木,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。
手中刚斟满的酒杯摔落在地,酒水浸湿了他满是补丁的衣襟。
03悦来客栈,天字号房。
一股淡淡的药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。
被请来的大夫捻着他那山羊胡,摇头晃脑地给躺在床上的丁叔把脉,手指搭在老人那冰凉、几乎感觉不到搏动的手腕上,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啧啧,这脉象……灯枯油尽,灯枯油尽呐……”他收回手时,不着痕迹地用袖子擦了擦指尖,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嫌恶。
他转向坐在一旁的我,完全无视了床上气若游丝的老人和床边焦急万分的苏落, “这位姑娘,这老叫花的病根是年轻时候亏空太甚,现在是油尽灯枯,神仙难救了。
要想吊住这条命,得用上好的人参,天天熬粥吊着,少说喝上一年,或许能下床;再喝一年,兴许能走动……”他滔滔不绝,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我,带着几分谄媚和探究, “看姑娘面生的很,是外地来的贵客吧?
不过……怎么瞧着又有点眼熟……好像在哪见过?”
眼熟?
我心念微动。
两年前,我曾在此地斩杀过一个入魔的画师,当时似乎有人将我的模样画了下来……还因此惹出些麻烦,卖个糖葫芦都被人追了几条街。
大夫见我不语,又凑近几步,压低了声音,带着几分幸灾乐祸: “姑娘心善,有所不知啊。
这丁老头在我们丰城混了四十年,偷鸡摸狗,坑蒙拐骗,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!
如今这样,也是报应啊——你胡说!”
一声愤怒的低吼打断了大夫的话。
苏落像头被激怒的小兽,猛地冲上前,狠狠一头撞在大夫胸口。
大夫“哎哟”一声,踉跄着后退几步,差点摔倒。
苏落双目赤红,死死瞪着他, “不准你污蔑丁叔!”
大夫捂着胸口,又惊又怒: “嘿!
你们这群臭要饭的,做了坏事还不让人说了?
反了你了!
还有你小子,昨天西城刘寡妇家的鸡少了一只,她说就看见你在她家门口转悠!
是不是你偷的?”
苏落脖子梗得笔直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:** “凭什么赖我?
她家门口那么多人走,我路过一下就是我偷的?
拿出证据来!”
大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