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。
我以为他在考虑药方，结果他忽然抬头问我：“你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吗？”
我说我没来过。
他翻开页面，里面贴着一张照片。
是我。
他说：“你上次来的时候说，你记不住自己半个月的事情，你觉得身体里有另一个人。
但你说，她不是坏的，她只是比你更会活。”
我盯着那行字：“她说我是替代品。”
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，说：“你一直在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，对吗？”
我张口想说什么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我突然记起一件事——大学刚毕业那年，有一次我差点从天桥上跳下去。
不是想死，是一种强烈的“退出感”。
我当时对顾帆说：“你有没有觉得，我们有时候像是在扮演自己。”
他没听懂，说：“你又开始想多了。”
现在我终于明白，不是她抢了我的生活，是我先逃走了。
她不是入侵者，她是替身。
是我曾经制造出来，替我应付世界的“那个我”。
她帮我上班、帮我爱人、帮我融入这副生活皮囊。
而我，是那个在梦里一遍遍脱壳的人。
我想起镜子里那个笑着抬手的我，她说：“别回来了。
你根本不想活在这儿。”
我突然理解那句话。
是的。
我不想。
可现在——她不肯走了。
第四章：我想要回自己的一切我想回到自己的生活里。
不管那生活有多烂、多压抑、多难熬。
我开始找痕迹。
找她留下的痕迹，也找我留下的。
她过得比我更“像人”，却也留不下我真正的记忆。
我翻看她记录的日记，是她接管我身体之后用备忘录写的。
语气轻快，像个刚从医院里康复出来的姑娘，充满新鲜感。
她写着：“今天下雨，顾帆用伞挡着我，像小时候梦过的场景。”
“我喝奶茶了，好甜！
以前的‘我’都不让我喝这种东西，说会胖。”
“我买了一条裙子，他看我的眼神很温柔。”
我突然想哭。
她不是我——可她却比我更像顾帆记忆中的“宋禾”。
我不甘心。
我决定回去见顾帆。
晚上十点，城市还没睡，我站在他小区楼下，看着熟悉的那扇窗户亮着，灯光暖黄。
我拨通了门禁，他犹豫几秒，接了。
“我想见你一面。”
我说，“只见一面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，最终还是放我上去。
门开的时
